非典型性论坛体故事 （四）END
让江波涛马上回答出他是不是喜欢周泽楷可能有点困难，但是如果把问题换成他有没有可能喜欢周泽楷，那答案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且不说周泽楷那张无法挑剔同时也非常符合他的审美的脸、足以让大部分人艳羡的身家财产、酷炫狂霸拽到不行的荣耀技术和他在日常生活中感觉到的那些认真耐心善良谦逊负责任不自恋等等等等的优秀品质，即使是周泽楷的所有待考核项目中唯一可能让丈母娘们感到犹豫的不爱说话这一项，对早就已经把周语翻译技能点满的他来说，也完全不是问题。
这样一个基本符合他的审美要求的周泽楷，一个会在回答不出问题的时候求助的看着他在他帮忙解决困境后对他露出笑容的周泽楷，一个在轮回夺冠之后和他一起庆祝在他守擂失败之后安静的陪着他的周泽楷，一个认真执着勤奋谦虚即使偶尔有点固执的孩子气也不会让他觉得讨厌甚至有点可爱的周泽楷。
这样一个相互配合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不管是回头望还是向前看他们的路都重合在一起，即使是被所有人误会他也从未想过要疏远的周泽楷，他怎么不可能喜欢他。
或者说，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周泽楷。
想通这点之后江波涛如释重负的长叹了口气，但是下一秒他又马上恢复了之前那种烦躁焦虑的状态。光知道自己喜欢周泽楷有什么用，周泽楷对他的看法才是真正关键的问题。
不过仔细想想，他并不知道周泽楷对他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感情。虽然可以确定的是那和一般的队友之间的感情肯定不一样，而且周泽楷对他的依赖度高得让不仅限于同人版块的作者的广大群众都常常想入非非。但是联想到之前周泽楷的那些表现，他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是在这样一个所有人都已经熟睡的深夜想到这些问题。
因为如果是在他能立刻见到周泽楷的白天，江波涛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时冲动就对周泽楷说出那句“我喜欢你”。他同样也不敢保证，对方就一定会给他他想要的答复。
人们常说江波涛细心谨慎，在荣耀赛场上他总是不放过每一个细节。但是这样着重于细节的打法，何尝不是他对自己不敢尝试回报高但风险也高的进攻方式的缺点的自我弥补和妥协？
对他越是重要的他越是谨慎，越是没有把握他越不敢冒险。面对荣耀如是，面对周泽楷亦如是。他旁敲侧击，迂回前进——江波涛甚至想过到荣耀论坛上去树个指向明显的洞，然后设法让周泽楷看见，如果不幸被认出来就死不承认或者嫁祸给据说有一手炮制了某篇红极一时的揭露了某队队长不可告人的内心世界的树洞贴的前科的谁谁谁或者谁谁谁。
至于为什么没事按这个计划实施……是因为等到他写好了帖子，他才想起来周泽楷是职业圈里少数几个基本不刷论坛，即使偶尔刷上一发也从不涉足树洞和同人创作版块的奇葩。于是这个唯一让他觉得有那么一点可行性——当然，也并不是很久以后，总之是在他不再被这个问题困扰的某天，他再想起这个计划的时候，差点被自己的机智吓出一身冷汗——也就这么不幸地胎死腹中。
于是江波涛继续在纠结中持之以恒的旁敲侧击，但周泽楷的反应让他觉得那是一座围墙高耸但城门大开的堡垒，他不敢从正门进，可也始终翻不过墙。所以他始终保持着迈步不前的姿态。幸运的是时间并没有给他纠结太久的机会，在又一个江波涛以为不会有什么进展的下午，联盟传来了新的一年的情人节宣传策划。
和往年的各队男女神倾情大放送的惯例不同，今年的方案据说是从论坛那栋盖了上万贴的楼里征集出来的支持人数最多的方案。但是在荣耀论坛“‘基’本坛情”的大方向下，最后的方案的画风……可想而知的可怕。
光是粗略的扫了几眼经理转发给他的策划案，江波涛就觉得头皮发麻。这样的安排周泽楷绝对不会喜欢——虽然对他而言能有机会像剧本那样被周泽楷壁咚亲吻告白的确是非常值得期待，但是策划案上那行看起来完全不容否定一否定就会引来大批粉转黑的“希望各位能够满足广大粉丝的心愿”的字，着实让江波涛觉得有些苦恼。
一直想着这样一个糟心的问题的后果是，他到达经理办公室的时间比预定的迟了那么几分钟。经理非常简单地向他们强调了“粉丝意愿”的重要性，然后就抛出了把他们找来的那个目的。“你们拍不拍？”
“我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小周？”江波涛有些犹豫地看了眼周泽楷，但没等周泽楷说话经理就自顾自地下了结论：“那就这么定了，周四下午摄影师会过来，你们记得安排一下。”
“等等，小周他……”
“你来之前，他就已经同意了。”经理最后一锤定音，迅速地把具体的安排表塞给他们就把他们赶出了办公室。
走出经理办公室的时候江波涛还有点恍惚，他看着走在他前面的周泽楷挺拔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儿呆。在距离他们居住的宿舍只有半条走廊的距离的时候，他终于鼓起了勇气开口问道：“小周……这次拍的剧情，感觉有点暧昧啊。你不介意那些……呃……传言吗？”
周泽楷停下了脚步，站在他的面前直直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没事。你……介意？”
“我没问题……倒是你之前不是，就是经理叫我们去的那次……”他难得的在周泽楷面前语无伦次了起来，庆幸的是这么多年的相处，周泽楷似乎也学会了他的技能，于是迅速理解了他的意思。“不介意。”周泽楷郑重地说道，“和你的话，一点都不。”
江波涛突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放松和无力感。所以他之前担心过的纠结过的那些问题，单纯是他们两个人互相担心才引起的？想明白这一点后他的语气也不自觉地放软了下来：“我是以为小周你在意啊，看你那样表现……还以为你被那些传闻影响得很厉害，所以才会主动向经理他们澄清的……”
“没有，”周泽楷认真地摇了摇头，“我以为……你不喜欢。”
江波涛长长地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傻？”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周泽楷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但他说接下来的那句话的声音就大了许多，大到周泽楷能清楚地听明白他说的每一个字。
“那……小周，如果……我想让那些传言变成现实的话，你愿意吗？”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