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退

· @黑鹤    生快！！！！！！！！！！

·收入于《普通爱情故事》

真要说起来，戒烟这点儿事儿最后闹得那么大，其实还是江波涛自己的锅。

那天他和周泽楷难得有空一起在家吃饭，他做的米饭青菜排骨汤，周泽楷做的鱼，味道是一点都不上海人但是他非常喜欢的重油又重辣。吃着吃着就开始闲聊，他讲了刚听来的某个之前宁愿自降片酬抢了原定周泽楷主演的本子的男演员，是怎么硬生生在导演那里把自己给作死的故事，周泽楷一边听一边非常顺手地拿了个小碗帮他挑鱼刺。

“对哦，说到这个，他那个经纪人你知道吗？”

“xxx？”

“对，最早是带xxx的，后来被华瑞挖走就改带他了，最近不是不见了好长一段时间嘛。前两天我才知道说是体检查出肺部有阴影，过几天要手术了。”厨房里的汤炖好了，电饭锅滴滴的叫着，江波涛从桌边站了起来：“之前跟他在片场接触过一段时间，抽烟抽得那叫一个凶……”

白茫茫的水汽从压力阀里嗡嗡地往外涌，江波涛拿了个汤勺准备等会儿先尝尝味道，“不过这种事也说不定，之前咱们公司那个老徐，平常都不抽，最后不也是……”

他想做个耸肩的动作，但有一只手伸到了他的腰间，这让他忍不住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勺子。

那只手在他裤子的口袋里摸了摸，最后掏出了他剩下的半包烟来。

“哎哎你还给我，我刚开的啊。”他用手肘往后捅了捅周泽楷，“我抽得很少的，你也知道这一包放到潮我也不一定抽得完，而且大部分是给别人抽的。”

周泽楷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把那半包烟又塞回了他口袋里。

但那只握着烟盒的手并不太老实，伸进口袋就没再拿出来，反而隔着布料到处揉搓按捏。他今天穿的牛仔裤本来就不是宽松的款，一有点反应就变得又紧又痒，难受得要命。

江波涛随手把汤勺往水池一扔，反手就勾住了周泽楷的肩膀。无需多余的言语，对方马上非常自然地凑了过来吻住了他的唇。

过好一会儿他才在发烫的呼吸中气喘吁吁地说道：“去卧室。”

 

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但接下来的几天，每次他掏出烟的时候，就总有一种被人监视着的感觉。几次之后他发现是周泽楷，毕竟那祖圝宗的动作实在太明显了。有一回他和来探班的投资商代表一起站在人群外，一边看剧组拍戏一边借着抽烟闲聊。刚点了火他就发现周泽楷的目光越过了女主角朝他们这边来了，而且越来越露骨，甚至随着他的动作还转了转头，完全没把对面的泪眼婆娑的女主角放在眼里。

他吓坏了，这次的导演是出了名的挑剔，演员的表演只要一不如意就马上开骂。他连忙给周泽楷使眼色让他好好拍戏，周泽楷又看了他一眼，才把视线放回了女演员身上。

趁着还没出什么事，他赶紧甩了投资商代表冲过去和导演组商量让周泽楷休息几分钟。“早上太急了没来得及吃饭，刚才看起来已经有点低血糖了。”他随口瞎编，好在周泽楷平常工作态度和信誉都很不错，所以也没人深究，“对，我带他去保姆车那里休息一会儿，大概二十分钟吧，实在不好意思。”说完他就立马拉着还一头雾水的周泽楷往停在外面的保姆车走去。

“你刚才怎么回事？”他一边说着一边给周泽楷倒早晨炖好的甜汤，低血糖是瞎扯，但是忙了一早晨了是该给补充点糖分。

“你抽烟，”周泽楷没接他递过来的小碗，“抽得太多了。第三包了……才五天。”

江波涛愣了愣，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声：“你啊……”

心里酸酸涨涨的，他都没太当一回事的那几句对话，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就这么记下来了，甚至还认认真真的盯着他看。

感谢或是表白都显得矫情，他索性把剩下的烟掏出来往垃圝圾桶一扔，然后大大方方地说道：“那我从今天开始戒烟啦，你也别再担心了，”他走过去揉了一把周影圝帝价值连城的脸，“我本就就是因为工作才抽的啊，马上就就能戒了的，别担心，一定好好的。”

“嗯。”周泽楷终于接过了他手里装了甜汤的小碗，还顺势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他的。

“听话，吃完点心就乖乖去拍戏，我保证不会再做让你担心的事了。”

 

但江波涛想得还是太天真，可能一开始他的确是因为工作开始抽的，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也成了种习惯。而且戒烟这种事情也不是说戒就戒，一下子一口都不抽是会要人命的。更何况即使他主观意愿上没有要抽烟的意思，可是总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场合会需要些烟酒来开始话题。

虽然他知道这和自己之前答应周泽楷的不一样，更何况他还故意逮着对方看不到场合抽，但那都是些不得不抽的时候，而且算算最近少抽的数量，他对自己戒烟效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但这明显不是周泽楷同意的看法，而他在瞒了一个多月以后，终于有一回还是漏了陷。

当时江波涛正在摄影棚外和杂志编辑谈采访稿的内容，看看时间里面的拍摄还有挺久才结束，所以非常自然的就点起了烟。结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摄影棚里的器材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拍摄暂时暂停，所以周泽楷就顺理成章地从里面出来找他。

江波涛一看周泽楷的脸色就知道坏了事儿了，那明显是已经气坏了的表情。这祖圝宗生气了什么也不做，不发飙不吵架，就连日常相处都不太变可能也就比平常冷淡一点，但是那个脸臭得就差直接在脸上写个“我在生气”四个大字。

他赶紧掐了烟，工作结束上了保姆车就开始指天画地好一通发誓：这次错了一定是最后一次下次再也不抽了，等到他就差把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一起搬出来赌上，对方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

结果也是他自己欠揍，刚哄好还没过两天，就又人赃俱获的被周泽楷逮了个现行。

这回江波涛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赌咒发誓，但是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不……准确的说他应该是有办法能让周泽楷消气的，而且还不止一种，但是他拉不下脸来。

毕竟从心底讲，他觉得除了没做到答应周泽楷的“立刻马上戒干净”外，整件事他并没有什么错。而且说老实话，差不多严重的事他以前做多了，也没见哪回周泽楷有气成现在这样。正好这段时间是年末，工作堆了一堆又一堆，他每天都要从城东跑到城西，隔天又要跟着周泽楷飞出国安排好圝工圝作后再自己飞回来继续折腾，忙得要命，累得升天，实在没空去管他家影圝帝的心情够不够美丽。

而且说得不好听一点，每次他又累又困的回来，一看到周泽楷那张臭得发黑的脸，还真有点对方没事找事的感觉。

 

一时没想到什么太好的办法，又放不下脸去主动道歉，其实有几回江波涛也觉得这样不行，试图隐晦的给双方都找了个台阶下，但是周泽楷死活不接梗，反而开始粉饰太平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所以最后还是就这么拖着。

拖着的结果当然是越来越糟，情况不仅没改善反而他们还莫名其妙的开始冷战。说是冷战其实也不太对，日常生活工作还是一如既往，正常的交流对话也没有少多少，甚至连性(分隔)生活也很正常的过。只是周泽楷不知道发什么疯，以往总会有那么一两句的甜言蜜语也不说了，还故意使劲折腾他。

又一次被搞得痛得要命还一点都没爽到之后，江波涛终于发了火，“你最近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我他圝妈差点被你折腾死了好吗？”

周泽楷一句话都不说，就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他。

“就因为我抽烟你就这样？我抽烟怎么了？我有在戒啊？你就因为这事就跟我闹成这样你是不是有病？”

周泽楷还是没理他，甚至还转过了身留下一个刚刚被他抓得满是红痕的背。江波涛一看更生气了，一时间也没多想，张口就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开始抽烟？还不是你在那拍照我跟人家编辑说出去歇会儿抽根烟顺便谈谈合作的事？还不是你在饭局上什么话都不说我得先给人家敬烟敬酒？还不是怕你闻烟不高兴所以那些什么场合都我去？”

认识二十多年，交往十五年，说什么话最能让对方难过不用多思考简直是本能。但是说完他一点都没有觉得舒服一点或者所谓报复的快圝感，反而更堵得慌。

他烦得要命，索性从床上下来，套上刚才随手扔在地上的睡裤，连睡衣的扣子都没扣就直接往客房去了。

客房空了很久，毕竟他们一年到头在这个房子里过的时间本来也就少得可怜，更不用提有客人来拜访住宿。虽然一直有家政来做卫生，但空气里还是有一股灰尘的味道。江波涛随便拍了拍床垫上的灰，从壁橱里拿了被子枕头出来，连被套都懒得套，倒下就想睡。

躺了几分钟还是不得不爬起来去洗澡，毕竟糊了一身乱七八糟的液体实在没办法就躺下去。路过卧室的时候他发现卧室门还开着，周泽楷依然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他忍不住看了周泽楷一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烦躁地进了浴圝室，用力的摔上门，但是还没等他打开淋浴头他就突然开始觉得后悔。

后悔刚才就这么走掉，后悔对周泽楷说那样的话，后悔之前没找机会先做点什么……后悔的东西有很多，他甚至开始后悔这整件似乎是闹剧的争吵。

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为周泽楷做每一件事情，毕竟他心甘情愿同时也甘之若饴。而他从对方那里得到的回报并不比他付出的要少。

 

江波涛是在通过练习生选拔后的第一堂声乐课上认识周泽楷的，那时候他们都还很小，一个还不到十岁，一个刚过十岁生日没几天。那么点儿大的年纪说一见钟情可能有点滑稽，但是真的，仅仅只是第一眼，小小的两个人就在心里认定了“啊，我想和这个人做朋友”。

练习生的日子不算好过，特别是像他们这样没有背景也没有经历，纯粹只是因为父母的一厢情愿才被送来参加选拔的小孩。那些年里，他们一边上学一边练习，还要应付一次又一次的淘汰或是选拔考试，以及人际关系。

捧高踩低、前辈欺负新人、小团体排挤……所有成年人该有的手段在这群未成年的练习生中都有人熟练掌握。他们替对方揽过错，打过架，说得夸张一点，甚至算的上相依为命。

一般练习生的练习周期在三到四年，之后或是单人或是组合出道，但那都是通过选拔之后的事情。第一年他们练习的时间都还很短，所以都没通过。但第二年、第三年，两人的差距就就浮现了出来。

周泽楷的条件和天赋让他在很早就在同龄的练习生中脱颖而出，但是资质平平的江波涛一直到第三年，仍然只能在练习生中排到中等。

第一次周泽楷因为他们曾经说过的“一起出道”放弃加入公司新推出的组合时，江波涛还勉强能把那当做动力，鼓励自己更加努力练习。但是第二次，还有周泽楷差点就又要弃权的第三次，让他不得不先做那个在现实前屈服的违背誓言的人。

十四岁那年江波涛终于决定转职幕后，改行学习做经纪人。

这年年底，周泽楷正式出道。未来的周影圝帝在刚出道那会儿架势就非常大，因为有资质又努力，而且潜力无限，公司在他身上投资了一般新人所拿不到的资源，甚至还安排了非常有名的金牌经纪人。

那时的江波涛正跟着公司里另一个有名的经纪人做经纪人助理，每天复印文件跑跑腿。但他倒是没怎么被欺负，因为公司正力捧的周泽楷隔三差五就会特意过来找他一趟——他劝了不少次都没什么效果，对方依旧我行我素——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就跟着鸡犬升天了。就算看在周泽楷的面子上也不能太得罪他，毕竟人脉在这个圈子里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身为一个小助理，虽然没办法圝像对方那样随心所欲的过来找人，但江波涛一有空闲时间就会搜索关于周泽楷的新闻，时刻关注所有相关舆论。有一回他就在周泽楷的粉丝那里刷到了录制娱乐节目效果不佳的消息，想想周泽楷的性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他提心吊胆了大半个月，生怕节目一播就要招黑。结果播出之后出来的消息反而都是正面的“内向羞涩专心工作”之类的评语，想到公司最近的举措，江波涛才终于放下了那颗从他放弃练习生身份开始，就一直悬着的心。

结果他还没放松多久，周泽楷就因为不肯配合某些宣传手段得罪了高层。作为惩罚公司撤掉了一些资源，还给他换了个才结束培训的新手。

或许就是塞翁失马，那个新手正好是刚拿到经纪人资格证江波涛。

从并不熟悉的客房醒来之后，江波涛就开始了时不时观察一下周泽楷的一天。他以为被他昨晚那么一闹之后周泽楷应该会有些其他的表现，或者至少应该表现出生气来，但事实上对方和前一天并没有什么区别：努力工作，并且继续和他维持表面的和谐。

小助理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问题，趁着等周泽楷造型的时候，偷偷的问了他一句：“老板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啊？你去哄哄他呗……总觉得好奇怪啊我都不敢和老板讲话了。”

我心情也很不好啊，怎么不去叫周泽楷来哄哄我，江波涛腹诽道。不过他现在也就只剩下这点腹诽的胆子了，事实上他比小助理还要慌。都被男朋友那样了周泽楷居然完全没有异常，换了他至少也得报复回去。什么反应都没有，是……

刚这么想着，正在妆发的周泽楷从一堆吹风机粉扑中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他以为那一眼里会有些什么，但是下一秒，周泽楷就十分平淡的移开了视线。

江波涛突然就生气了，也不管造型是不是还没做完之后的采访过程里是不是还有很多事要他盯着小助理是不是还怕得要命，拎起公文包就直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对惊慌失措的小助理生硬道：“管他呢，谁知道怎么回事。”

他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车还没开到家他就没气儿了，反而还有点心虚，毕竟把周泽楷自己扔在那已经算是不负责了。但是他还是不太拉的下脸去道歉。因为是他自己提了裤子就走的。而且他莫名的有点害怕周泽楷不原谅他，一方面是他真的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了，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没有反应。

怕归怕，但是这样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江波涛躲在客房里想了半天，在周泽楷都结束工作自己回来了，隔着门听到对方吃饭洗碗回房间洗澡睡觉然后就没出来之后，最后决定还是先想办法结束冷战。

第三天，江波涛趁着周泽楷还有几张宣传照要拍，又没什么一定需要他的事儿就自己先偷溜了回来。从卧室出去之后他睡了两天客房，本来第二天他就想回去了，结果去洗个澡回来就在客房床上发现了他平常惯用的枕头。

江波涛抱着枕头回了卧室，想了想又迅速地去洗了个澡。结果左等右等过了晚饭又过了夜宵还是没人回来，到了晚上快十二点了才收到周泽楷的短信，“临时进组，下个月回”。

他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赶紧给周泽楷打电话。不知道是因为上了飞机还是故意不接，电话那头只有已关机的提示音。他又给助理打电话，也没人接，才稍微放了点心确定是在飞机上。

但是在飞机上是一回事，临时进组这种他完全没听说的又是另一回事了。之前给周泽楷接的戏前段时间都杀青了，最近算是个半宣传半休假期，因为再下个月有个时间长条件苦的电影。他翻了一圈日程表也没找到有什么能让周泽楷一去半个月的工作，只能硬着头皮给其他同事轮番打电话。

问了一圈江波涛才知道是个电影的男三，名字挺熟但是他明明记得男三定的是别的演员，于是连忙问道：“我都忘了，这戏是什么时候接的？”

“不就前几天吗，当时因为那边演员突然出车祸所以才要临时找替补。还怕找不到人呢，结果你家影圝帝一口就应了。哦对了，听说他最近很勤快啊，接了好几个片子而且片酬都很高嘛，又赚一笔？”

“是啊哈哈哈……”江波涛一边干笑着一边心凉了半截，因为对方说的那些片名，他身为周泽楷的经纪人，居然一个都不知道。又是冷战又是瞒着他接工作，就等于既不谈恋爱也不要抢他经纪人的活。

这是要散伙的意思？

刚这么想他就觉得胸口痛得受不了，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掏出烟点了又灭。最后拉出了行李箱匆匆塞了两件衣服准备直奔机场，想了想出门前又把行李箱给扔了回去。

带什么行李啊，万一周泽楷不想见他呢。

晚间已经没有飞影视城附近机场的航班了，江波涛在机场等到了第二天五点才上了飞机。连续三十多个小时没睡，眼睛酸得要命，可他却一点都不想闭上。

下了飞机转车到影视城，周泽楷给自己接的那个片是个古风大制作，影视城里常用的几个场地连问都不用问他就知道该往哪走，果然在外面碰到了趁着拍摄出来闲逛的小助理。他一看到人就冲了过去，拉着小助理着急的问道：“你们住哪？”

对方被他吓了一跳，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清楚地址房号，末了才想起来要问：“你怎么来了？”

“别废话，把他的房卡给我。”江波涛气势汹汹，大有不给就把人生吞活剥的意思，完全不考虑是不是已经快把人给吓哭。“是在我这里……但是只，只有一张啊。”小助理抖着手从包里掏出了房卡，他一把抢过，然后转身就走：“你就别提卡的事装作要帮他开门，快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剧组给周泽楷订的地方离拍摄地不远，江波涛没走多久就到了地方。刷卡进门以后他忍不住开始到处打量有没有什么不认识的东西，查到卫生间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太没意思，说得难听点，简直像个傻圝逼的妒妇。

他像突然失去力气一样靠在浴圝室墙上发了半天的呆，最后索性直接去了洗澡。

毕竟这一天他都在赶路又那么久没睡，热水一冲就容易精神恍惚。洗着洗着他就错过了助理的电话，等注意到的时候小助理已经在微信上实时转播刷屏进度到了门外走廊上。

江波涛连忙随便套了件浴袍就冲到了房间门口，捏着小心脏仔细注意外面的脚步声。在听到小助理紧张的结结巴巴后，他想都没想就拉开了门，然后在门外两人错愕的眼神中直接把周泽楷拉了进来。

刚关上门江波涛就忍不住抱了上去，周泽楷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把手搭上了他的肩。他心更凉了，但是手上动作还是没停。

周泽楷还是和上一次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死命地折腾他。身上不舒服，心里更难受。江波涛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个在他身上肆虐的罪魁祸首似乎是被他的眼泪吓了一跳，想坐起来给他抽张纸巾擦眼泪，但马上又被他按了回来。他抱得很紧，用力得他猜周泽楷可能都痛了，可他依然不想放开。

“别散伙好吗，”江波涛很久没哭过了，这种感觉有点陌生，他还一不小心被自己的眼泪呛到，但还是重复的说着：“别散伙好吗。”

周泽楷摸了摸圝他的背，问道：“怎么了？”那声音里充满了疑惑，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到这种时候还装傻。他一冲动，口不择言道““你又不理我又瞒着我自己接工作，不是又不谈恋爱又要炒我鱿鱼的意思？这不是要散伙还是想干嘛？”

“我告诉你啊周泽楷，”江波涛虚张声势道，其实心里已经乱成一团，“就算你想散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好聚好散什么的你别想，我跟你说你一要分手我就把你这么多年的什么艳(分隔)照还是视频都捅出去……”

他话刚说了一半，周泽楷就披上了他刚才扔在旁边的浴袍直接往外间去了。

像作弊被当场发现取消考试资格，切除肿物病理报告结果不是良性，或者终审宣判死刑、当时他的感觉可能比这些还可怕，心脏被一只利爪紧紧捏住，然后死命挤压，他觉得浑身发凉，手脚无力，甚至还眼前发黑。

完了，他真的要跟我散伙了，该怎么办？

连那么过分的话都说了，现在说对不起也没用，该怎么办？

怎么办？

眼泪止不住的哗啦啦往下圝流，现在江波涛反而开始觉得困了，脑袋昏昏沉沉，眼皮重得快要睁不开，但偏偏这又可能是他这辈子最不能睡的时候。

“不哭啊，”有一只手温柔的擦去了他的眼泪，“没事的，不散伙，我们好好的。”

周泽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回来，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抱着他。

“你，你……”一向觉得自己伶牙俐齿的江波涛突然口吃了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沉默地等着对方宣判。

“没跟你说接了工作，对不起，”周泽楷低头蹭了蹭他的额头，然后翻开了手上拿着的小本子。他这才注意到周泽楷进来的时候除了纸巾还拿了本存折，上面的余额后面写了不知道多少个零。

“忙完今年，”周泽楷贴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就算以后不工作，也没关系了。”

江波涛突然觉得他的心脏狂跳了起来，砰砰地敲打着他的胸膛：“什，什么意思？”

“嗯……”周泽楷发出了小小的鼻音，那暖呼呼的气息蹭得他有些痒，这让他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笑容。

“就是……一直在一起。”

“你不用因为工作抽烟，我也能盯着你。”

“好不好？”

第二天傍晚江大经纪人终于出现在了周影圝帝片场，他一到就有熟悉的工作人员向他打招呼：“哟老圝江，来接孩子放学啊？这还早呢，我们旁边抽一根？”

“是啊，咱们旁边聊？不过我就不抽了，”江波涛摆摆手拒绝了对方递过来的烟，“戒啦，以后也不抽。”

“怎么回事啊你？有人管？哪个姑娘这么厉害？”

“是啊。”周泽楷正好结束了了这一条的拍摄，马上便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尽管脸上还带着刚才戏里肃杀的表情，但眼里却写着只有他才看得懂情话。

于是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人管呢。”

=fin=

 @黑鹤  生快！等你寒假回来聚！

忙着考试实在没空写新的东西非常对不起（跪 争取下个月多产一点……

设好了定时发布才想起来这篇你应该是看过了……心碎。

拉灯成这样还一直屏蔽 绝望了。